(本文原載於新公民議會2015/8/26)
新公民議會－柯文哲的上海迷航 看見柯P萬年不改的老毛病
柯文哲市長的上海行引發的議論如今暫告一段落，回顧這場引發眾多議論的上海雙城論壇之旅，隨著各方資訊的逐漸明晰，整個事件的輪廓也開始明朗。上海兩岸一家親之行並不如懷疑者所言是「柯文哲隱藏的統派傾向終於顯露」或失望者的「柯文哲妥協墮落」。事實的真相單純的多，恐怕是柯文哲一直無法改正的兩大老毛病：「自作聰明」和「識人不明」再次發作而已。
從結果來看，儘管柯文哲認定他只是去談市政，僅做善意中性的表述，上海之行仍是中國統戰的成功操作。柯文哲要面對的現實是：他根本搞不清楚兩岸關係的角力方式。而且不管他是不懂還是不想面對，他信任的兩岸問題諮詢者和幕僚，也全不是「中立者」，而是學術圈和政壇公認的統派。
「兩岸一家親」是習近平上任後因應太陽花學運所提出的柔性操作方針，並且迅速確保台灣統派人士做出一致表述。台灣民眾普遍以為中國的對台方針僅是空洞的口號，其實完全相反。這些對台方針背後都是完整具體的操作策略。「兩岸一家親，加強與台灣有關社會組織和團體的友好交往，迎向和平統一」這樣的整套指導原則，用心觀察，不難在中國的各種具體作為中證實。
不止兩岸統戰，中國一貫外交戰術都是使用「切蛋糕戰術」，先讓你接受看似無害的第一個小前提，然後透過各種公開與地下管道施壓、誘導對手接受第二步和第三步。即使柯文哲堅定停留在「兩岸一家親」，中國也會用他接受兩岸一家親當施力點，去製造輿論和影響他人。最近中國和台灣統派接二連三出來讚賞柯文哲，就是明顯的事例。
當柯文哲依照宋楚瑜的建議說出「兩岸一家親」時，他在這次中國統戰操作中的角色便已完成。雖然柯文哲同時也說出「你們遺棄台灣」和「抗戰是蔣中正領導」等話語，而且想必心裡志得意滿，認為反將一軍，殊不知「你們遺棄台灣」僅訴諸過往，而且語氣形同小孩耍賴，並不代表反對未來統一；「抗戰是蔣中正領導」甚至根本不是統戰議題的角力點，而是中宣部等有關部門的國內歷史改寫工程。
至於「理解和尊重」九二共識，如果做為第三國或無涉及國家續存問題，或許還算可行的回答。然而九二共識的內涵即為否定台灣的主權獨立性，當事國政治人物能對侵略性的主權主張使用「理解和尊重」回應嗎？
這種率性而為的談話方式，放在國內或許能當照妖鏡，點破部分虛矯政治人物的國王新衣，但放到外交層次上，就是荒腔走板。更別提做為市長，他並沒有被人民授權「推動」兩岸關係。根本原因正如前述，柯文哲不懂兩岸政策，自作聰明以為沒甚麼大不了，正如同他先前在人權和法治層面上因為認知薄弱而錯誤百出。
柯文哲願意在不懂的領域上尊重諮詢者建議，固然是讓人激賞的態度，但前提是必須找到「可信賴的真正專業者」。在這次上海行柯文哲全盤接受宋楚瑜建言，信任宋是兩岸關係上的中立者。但細數宋楚瑜過往事跡，熟悉兩岸問題者皆知，宋楚瑜一向公認比國民黨更為急統，不但在宋胡六點公報中支持速簽和平協定，多次反對台獨，甚至一再主張「中國飛彈是用來保衛領土」，也是太陽花學運後首位會見習近平的政治人物。
參考自由時報記者郭安家的「《新聞幕後》北市大陸小組 淪中國情蒐工具」一文的幕後報導，上海行前的諮詢會議中，偏綠委員在第一次會議後便被迅速排擠，剩下新黨和親民黨等統派背景諮詢者，同時會議資訊也被同步外流給中國對台部門。行文至此不難看出，一再強調「只能騙我一次」的中年大叔，往往是詐騙集團眼中的肥羊。
以柯文哲的背景來看，他的問題與能力一定程度上可以被理解。在醫學院的二十年期間，他成功領導了世界最強的葉克膜團隊，但恐怕沒甚麼時間了解時事。他對台灣政壇人物和兩岸議題的瞭解，應該是來自於媒體輿論。目前來看，柯文哲的行政能力和智力表現在市政上仍令人滿意，這讓他遠勝過選舉時的競爭者。但他的格局恐怕僅止於一個有效率的官僚。
阿米巴原蟲被電會轉彎，但單靠電擊無法讓阿米巴原蟲學會人權、法治或國際關係。柯文哲若想超越現有的格局，不能靠被電，得踏實放下名醫驕傲，虛心向可信賴者學習，不然在可預見的未來裡，市長之路仍會顛簸不斷。
